《再见瓦城》:回不去的家,抵达不了的梦想
莲青和阿国,同为离乡背井的偷渡客,相似的背景使两人在曼谷的移工生活里自然拉近。个性坚毅、内敛的莲青面对纯情男孩阿国的种种贴心举动,一天天逐渐卸下心防。跨越边境时阿国甘愿让座给莲青,自己躲藏于后车厢;麻烦亲戚收留遭同乡陷害被踢出住处的她,同睡一室,盯着莲青的手指发懵想碰却不敢碰;在莲青被捕时替她保释,并带她进工厂介绍工资较高的工作。
阿国对莲青的种种疼惜和依恋之情溢于言表,然而,一心怀抱台湾梦的女孩和只想在家乡落地生根的男孩,理想的差距注定两人终将走上相悖的道路。小心翼翼为莲青戴上项链,细心地替她从脖子上拆去棉线的一幕将阿国蠢动的欲望表露无遗,却也是隐微含蓄,直到现实两人分别,阿国偷偷攀爬窗户、闯入莲青住处,痛下杀手前的啜泣与之后令人心惊的自尽才真正引爆了他对莲青的爱,那近似癫狂、玉石俱焚的爱。
对于多数观众来说陌生的吴可熙,其实并非初次出演赵导的作品,在归乡三部曲中皆饰演三妹一角的她,累积过不少剧场和临演经验,通过多次与赵德胤导演的合作、接触以缅甸底层生活为题的作品逐步磨亮自身的演技。为了《再》,吴可熙和同为该片演员的柯震东接受艰苦的工厂劳动和云南方言训练,彻底打破明星光环贴近角色。由此可见此片对角色的要求与演员本身强劲的心理素质。
为了符合角色设定,在电影筹备期,吴可熙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不准有助理陪同、到工厂打工、搬进了工人宿舍等等,漫长的苦训使两人在外形变得黝黑、消瘦,因而在当地移工的诠释上更具说服力。此外,曾在《冰毒》中将缅甸穷人的苦境表现得丝丝入扣的王兴洪,也以王福安的身份出演片中因公伤返乡的同事。事实上,在赵导的作品中王兴洪已算是老面孔了,接连演出赵德胤归乡三部曲的他,同时也是缅甸华裔,并多次担任赵德胤作品的演员与制片,本片戏份虽不多,仍可通过其角色的境遇一窥移工生活的悲凉。
16岁时远渡重洋求学、2009年成为第一届金马学院学员自此以作品立足台湾,赵德胤特别的成长经历带领他藉由镜头回看家乡,也借对社会议题的关心,以敏锐而深入的眼光忠实记录着缅甸年轻族群的生命故事。因此,在《再见瓦城》之中,我们得以通过导演具信服力的移民身份试图理解早年缅甸底层青年的生存困境,并在大量如纪录形式的长镜头中看到最为写实的移工悲歌。追求梦想的路途并不辉煌,它或许满是荆棘,偶尔刺破、毁伤你,可面对理想的人还是不住奋勇向前。
柯震东赵德胤吴可熙再见瓦城